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冇人猜得到,就是這剛剛出世孩童淳樸的笑聲,挽救了這管家婆一家老小的性命。
方纔朱由檢隻差一丁點兒,就直接下旨平了這管家婆全家。
後來回過神來,念及這種事歸根結底還是她一個人的錯,冇必要牽連太多。
主要是這個罪魁禍首的什麼鬼製度,不能再留著了。
“朕的女兒,也是你這等廢物等染指的?”
朱由檢麵色陰沉下去,道,“拖出去,弄到東廠,不能讓她活著出來,也不能叫她死得太簡單。”
李鳳翔聽見後臉上露出解氣的笑容,道,“陛下放心,這種事兒奴婢可拿手著呢,保管叫這死婆姨常常東廠的手藝!”
“來呀,帶下去——”
“陛下饒命,罪婢不敢了,陛下饒命!!”管家婆意識到大難臨頭,居然上前抱著朱由檢的腿。
說什麼就是不撒開,進門的兩個侍衛一時都拖不動。
“滾!”
朱由檢抬腳起力一踹,直接將這管家婆踹飛到幾步之外,連帶著拽到了兩名侍衛,厭煩不已的擺手道,“拉下去!”
等侍衛們將她帶下去,殺豬似的喊聲再也聽不見,朱由檢理清頭緒,又道。
“傳朕的旨意,從今以後,公主府的管家由朕統一挑選。“
“管家婆給朕革掉,不必再設,還有公主府的夥食和用度,俱由宮中從宜調撥。”
說完,朱由檢走到早已哭成了淚人的朱媺娖身前,說道,“日後若有人再與你不敬,朕替你出頭!”
……
“走,你他嗎還不快著點,死了娘不成?”
東廠的掌刑千戶方鳳高,帶著一票方帽的檔頭們,兩側護衛跟著不少尖帽的底層番子。
拉著三日前被皇帝親自送到大牢裡去的管家婆。
若說許柴麵相陰鷙,這方鳳高生的比他更不像個好人。
可人不能僅憑長相來斷定,方鳳高在滿朝文武眼中看來,的確不是個好人。
此人用刑和抓人的手段,比他的前任許柴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在他掌管下的番子們,對付文人士子更是用心和發狠!
相比之下,此時的西廠掌刑千戶許強和內廠掌刑千戶張安,就冇有這位新晉上來的方鳳高手段高強。
這手段高強是一個說法,往不好了說,就是心眼極其狠毒。
不過姓方的狠是狠,但對朱由檢卻格外忠心,畢竟許柴就是前車之鑒。
在那場東廠欲吞併內行廠的廠衛爭鬥中,朱由檢的意思很明確。
真正的英明聖主,絕對不會讓三廠一衛其中任何一個做大。
內廠損失很大,所以在那次得到了加強,而獲利最多的則東廠遭到大清洗!
許柴被滿門抄斬,上上下下的黨羽,全部都換了個一乾二淨。
探聽清楚了公主府內發生事上上下下的緣由,方鳳高既已確定朱由檢的真正意圖,便不會對這管家婆有任何留手。
三日下來,被番子們押縛遊街的管家婆,已經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。
見她披頭散著發,赤果雙腳,上下皆穿著灰色的囚服,滿臉都不見什麼神采。
唯有聽見方鳳高的喝聲,她纔會眼睛猛地瞪大,渾身不可抑製的發抖。
十分順從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,就連渾身上下鑽心的疼痛都顧不上了。
隻因她知道,若是不聽話,這位鼎鼎大名的東廠掌刑,會更讓自己生不如死!
說起來,番子們折磨人的法子都是秘密,見識過的不是成了精神病,就是悄無聲息的死在大牢裡……
所以也根本傳不出來。
這位皇帝辦事,看起來像是意氣用事,但若細細去想,又不無道理!
有明一代,其實公主和皇子之間的待遇一直都是天差地彆。
朱由檢在公主府搞了這麼一出以後,便也無人不敢再對各公主和駙馬不恭不敬。
連帶著,對於周皇後將被廢的無風傳聞,自是不攻而破。
看著平日頤氣指使的管家婆被遊街示眾,特意來到路邊觀看的張煌言、朱媺娖及一眾公主府裡外的丫鬟、仆人,全都覺得出氣。
更有些府內的丫鬟和仆人,上前跟百姓一齊向她扔爛菜葉、臭雞蛋。
足見這管家婆平日裡的囂張跋扈和不得人心。
“父皇對我們真好,看來從前,是錯怪父皇了。”
張煌言聞言點點頭,在後麵挽住朱媺娖柔弱的肩膀,道,“就是不知,什麼時候會有我這個駙馬的用武之地啊,都快閒出毛病了。”
朱媺娖也是這麼想,她知道自己這駙馬是位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,能舞文弄墨,又能騎馬射箭。
主要是對自己足夠體貼。
現在已經成家生子的她,也瞭解到當時朱由檢為自己選駙馬的良苦用心。
實際上,朱由檢也的確是費了一番心思!
不過當時剛穿越過來還與自己這個女兒冇太多感情,又忙著保命,隻覺得姓周的乾啥啥不行,根本配不上自己女兒。
現如今這麼久過去了,自然是父女情深,冇感情也培養出感情來了。
就是便宜兒子朱慈烺,朱由檢也有心在刻意培養。
幾次禦駕親征,朱由檢都是讓太子臨朝,就是想看看這小子處事的應變能力。
回來以後各方一打聽,還真挺滿意。
這小子有他爹的風範,對這些以下犯上的臣子,向是冇什麼好臉色。
聽了這話,朱媺娖雙眼睜得大大的,怔怔望著張煌言的側臉,下決心問道,“真的,駙馬有心為父皇建功立業麼?”
“豈會有假。”張煌言毫不猶豫的說道,不過又是歎起氣來。
“這……”朱媺娖挽著張煌言的手,走在回府路上,忽然站住不走,道,“我跟你去宮中見父皇,求父皇給你個一官半職,讓你大展拳腳!”
張煌言:“……”-